音乐理论基础中节拍分类的基本律动与音乐循环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节拍的基本分类方式有两种,一种分类为单拍子和复拍子;另一种分类则以每小节单位拍数量划分,分为二拍子、三拍子和四拍子等。单拍子与复拍子也存在两种不同的分类体系,一种依据重音数量,另一种依据单位拍音符的时值属性。两种不同的分类体系导致如4/4拍、6/8拍等节拍的分类在不同体系中有所不同。但节拍除基本律动,即强拍与弱拍的循环外,还应包含其他音乐循环,如节奏、旋律、歌词或伴奏等方面的循环。
节拍的分类
在音乐中,节拍的两种分类方式之间交叉重叠,如3/4拍属于单三拍子,9/8拍则属于复三拍子。然而,单拍子与复拍子的界定却存在两种体系,一种是德国体系,一种是英国体系。德国体系以节拍中所包含的重音数量区分单拍子与复拍子,小节仅含一个重音时称为单拍子(如2/4、3/4、3/8),含两个或多个重音时称为复拍子(如4/4、6/4、9/8)。英国体系以单位拍音符的时值属性为标准分类,单位拍音符可一分为二时称为单拍子(如四分音符在2/4、3/4、4/4中,可分为2个八分音符),单位拍音符可一分为三时称为复拍子(如附点四分音符在6/8、9/8、12/8中,可分为3个八分音符)。
单拍子与复拍子的定义分歧
在我国的音乐理论基础教材中,所采用的分类方式多与德国体系相同。如童忠良所著《基本乐理教程》一书中介绍,“复拍子:两个或两个以上同类型单拍子的组合,称为复拍子。复拍子与单拍子的不同之处在于增加了次强拍。在各种复拍子中,每小节有一个强拍和若干个次强拍”。常用的复拍子有4/4拍、6/8拍、9/8拍。在李重光编《音乐理论基础》一书中表述的是,“用同类的单拍子合成序列,因而不止一个重音的拍子,叫作复拍子。在复拍子中,第一个重音较后面的重音强,因而叫强拍,其他带有重音的单位拍叫作次强拍”。但近年出版的《音乐基础知识》(中央音乐学院编)一书中,则将2/4、3/4、4/4归类为二等分拍,6/8、9/8、12/8归类为三等分拍,分类方式与英国体系相同,即单位拍音符可一分为二时称单拍子,可一分为三时称复拍子。不同的划分方式,导致部分拍号产生概念上的“歧义”,如在英国体系中4/4拍为单拍子,而在德国体系中4/4拍为复拍子。又如6/8拍,在英国体系中是2拍/小节的复拍子,在德国体系中则是6拍/小节的复拍子。
节拍的基本律动
回到节拍的概念,一般认为,在音乐中,相同时值的强拍与弱拍有规律地循环出现,叫作节拍。因此,无论何种分类方式,节拍的基本律动是一致的,即第一拍为强拍(最强)与其余弱拍进行强弱循环。如2/4拍“强、弱”,3/4拍“强、弱、弱”,4/4拍“强、弱、次强、弱”、6/8拍“强弱弱、次强弱弱”或“强哒哒、弱哒哒”(6/8拍列为复二拍时)。当暂时放下单拍子与复拍子的分类问题,几拍子的困扰可能再次摆在面前。如二拍子与四拍子(2/4拍与4/4拍)之间,三拍子与六拍子(3/4拍与6/8拍)之间依然会有明显共性,甚至难以区分。4/4拍被认为是2小节的2/4拍,6/8拍被认为是2小节的3/4拍。4/4拍或6/8拍中强与次强究竟如何区分,对于学习、演奏或音乐听辨都会造成诸多困扰与混淆,继续停留在理论层面,可能会陷入无限的悖论。虽然强弱循环是音乐中节拍的基本律动及主要因素,但是音乐的进行还有与强弱循环同时存在的其他循环。
节拍的音乐循环
在音乐中,当完整乐句出现后,乐句节奏的创作常常会运用节奏回应、节奏重复,从而产生节奏循环;当音乐进入完整乐段时,乐句与乐句之间会运用到乐句重复或乐句模仿,产生旋律音高循环;与此同时,如果作品是艺术歌曲或许还会出现歌词循环;当旋律的和声伴奏出现时,伴奏音型或许也会围绕节拍产生伴奏循环;此外,乐句结束时也常会出现与小节时值相等的长音、长音循环。
例如,由陈其钢作曲的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主题曲《我和你》4/4拍,第一句的第1、2小节对比,节奏相同,歌词运用方式相同,乐段每句结尾均出现了与小节等长的4拍长音。又如李叔同填词的歌曲《送别》4/4拍,第一句的第1、2小节比较,歌词运用方式相同,乐段每句结尾也出现了与小节等长的4拍长音。不难发现,两首4/4拍的作品中,都能找到节拍的节奏循环、歌词循环、长音循环。此外,两首作品乐段中的第1、2、4乐句所运用的模仿与重复,不仅出现了音高旋律循环,也再次突出了第一句中1、2小节的音乐循环。结合以上循环,如果将两首4/4拍作品中每小节第3拍表达为强或次强,无论听辨或演唱都将显得突兀,尤其在句尾4拍长音时更是难以做到第3拍次强。
再如,秦咏诚作曲的歌曲《我和我的祖国》6/8拍,第一句“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共4小节,第1、3小节,有明显的节奏回应,出现节奏循环;第4小节有同小节长音。与此同时,进入完整音乐之后,每小节2拍还是6拍也更加明朗,试想一下,当每小节敲6拍时,旋律的流畅性将受到不少阻扰。又如英国音乐家韦伯作曲的音乐剧《猫》的插曲《回忆》6/8拍,第1、2小节中的每一拍均给出伴奏音型“mi-sol-do mi-do-sol,mi-sol-do mi-do-sol”,1小节以均匀的6个音在伴奏,3个音为一组,无论6/8拍是复二拍子或是六拍子,都更靠近6个音为一个循环,而非3个音循环。
综上所述,音乐中两种对节拍分类的标准虽然不同且存在冲突,但回到音乐节拍的基本律动与节拍的音乐循环时,节拍分类产生的冲突也相对弱化,也正是因为这种“冲突”的弱化,才使得两种对分类单拍子与复拍子的不同定义一直并存。在音乐理论基础的学习和运用中,无论是演唱、演奏、分析还是创作,都无法脱离音乐本身和音乐的整体性,因此不应该只局限于节拍的基本律动、强弱循环,而需要以更全面、宏观的视角去关注节拍中包含基本律动强弱循环在内的所有音乐循环。